夜长颜

夜长颜·【长佩与易次元号同名】 魔道祖师,梗,文不外借不授权,反澄毒,佛系写手,忘羡

温苑若没有失去记忆(二十)

    小辈们在客栈一楼包下了几张桌子聚餐尽兴,魏婴与蓝湛则在二楼酌酒议事。自魏婴上次给蓝湛灌酒之后,这禁忌似乎就荡然无存了,含光君居然自己斟满一杯酒,端盏仰颅豪饮而尽……魏婴屈肘撑在桌案上,心中默数到第八个数,蓝湛就睡了过去,正合他意。

      魏婴摩拳擦掌想逗弄一下醉酒的蓝湛,遂俯身挨近他,就在彼此容颜仅为咫尺之距时,温宁的声音惊扰了他的二人世界。

       “公子……”温宁倒挂在闭合的窗前,伸手轻敲了下窗户,又小心的唤了声老祖。此刻,他的双眸不再是整片惨白,眼眶中多出一对乌黑的瞳仁。

         魏婴定下神,见是温宁来了,便独留蓝湛在屋内,与鬼将军会面去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楼下欢天喜地的氛围被金凌摔碎瓷碗的声音破坏了,声响之大连在屋外的温宁他们都能听见,众人的目光齐移看向那张扬激愤的金小公子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之前不是在谈论薛洋吗?为什么要吵到这个上面来?”思追镇定抬眸看着立在桌前的金凌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金凌失去了理性,怒道  :“是在谈论薛洋,我说的不对吗?!薛洋干了什么?他是个禽兽不如的人渣!魏婴比他更让人恶心,什么叫不能一概而论?!这种邪魔外道留在世上就是祸害!就是该通通都死光!”金凌这番话难以令人信服,子弟们纷纷不满的撇撇嘴,懒得与金凌理论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温宁听了心下难受,提足想进去看看,却被魏婴拦下。

         蓝景仪当然见不得思追被别人欺负,气道:“金凌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?!思追又没说魏无羡不该杀,他只是说修邪魔外道的并不全都是薛洋这种话,你有必要摔东西吗?!再说了,什么叫邪魔外道都要通通死光?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莫前辈也是用你口中的邪魔外道保护了我们?他也要死吗?!你看看你这副德性,和你舅舅一个样!”众人纷纷附和,都认为金凌说的话太绝对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金凌被景仪说的一时无话反驳,他咬牙想了片刻,干脆避开思追的反问转移话题,冷笑道:“他不是还说了一句,  ‘创此道者也未必想过要用它为非作歹'吗?‘创此道者’是谁?你倒是告诉我,除了魏婴,还有谁?!真是叫人费解,你们姑苏蓝氏也是仙门望族,当年你们家的人没少死在魏婴手上吧?怎么你蓝愿说话立场这么奇怪?听你的意思,难不成还想给魏婴开脱?”

         思追心内已被金凌侮辱羡哥哥的说辞气的发疼,但他依旧彬彬有礼的回答:“我并非是想给他开脱。只是建议,不清楚来龙去脉之前,不要随意下定论。须知此来义城之前,也有不少人断言,栎阳常氏的常萍是晓星尘道长为报复泄愤所杀吗?可事实又是如何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金凌仍然分毫不让道:“所有人也只是猜测而已,断言什么?可魏婴穷奇道截杀,血洗不夜天,两役之中,多少修士命丧他手,命丧温宁和阴虎符之下!这才是无数人都看在眼里的事实。狡辩不了,抵赖不得!而他唆使温宁杀我父亲,害死我母亲,这些,我更不会忘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温宁闻言怔忪,差点儿站立不稳,问道:“他是……江姑娘的儿子?”魏婴默然不语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金凌从魏婴骂到温宁,思追脸色已然很难看了, 金凌还在咄咄逼人,滔滔不绝: “我舅舅跟他一同长大,我祖父视他如亲生,我祖母对他也不差,可他呢?害得莲花坞一度沦为温氏乌合之众的魔巢,害得云梦江氏支离破碎,害得他们双双身陨,如今只剩我舅舅一人!野心勃勃不知收敛兴风作浪,最终死无全尸!这来龙去脉,还有什么不清楚的,还有什么值得商榷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景仪听不下去,扬声道:“金凌!你有必要说这么多吗?思追不就说了句话,你喋喋不休抓着理不放做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金凌每次和景仪说话就像吃了火药一样冲:“我就要说!你管的着吗?!”就在景仪和金凌要吵起来的时候,思追出声了,那笑意常存的面容,头一次染上了薄怒,他道:“我蓝思追就是为魏婴开脱又如何?”

         金凌被阿苑霎时变得压抑阴沉的气场震慑的无言以对,显然,思追不打算再忍让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思追起身正视金凌秀眉深锁,续道:“穷奇道劫杀,劫的是谁,杀的又是谁?不需要我说了吧?如果不是你们金家人蛮不讲理的先为难魏无羡他们,会发生后来的一切吗?你知道魏无羡是为了什么离开夷陵出来才撞见劫杀的吗?我告诉你,是你金小公子的满月酒!你还提温宁?你可知温宁未成为鬼将军在世之时,是谁害死他的吗?就是你们金家人!你们的人不杀他何来鬼将军!?自作孽不可活!你不是说他们杀人不可抵赖么?那当初你们金家残害无辜温家余脉为何可以抵赖!?温家人也有孩子,他们的孩子同样不想失去亲人为什么你们不放过!?难道只准你们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吗!?你知道你舅舅能活到今天,是什么人救了他吗?被化丹的人再不可聚丹,你舅舅的金丹是怎么失而复得的你知道吗?魏无羡邪魔外道?兴风作浪,野心勃勃?他在射日之征立下汗马功劳的时候,你们怎么不骂他是邪魔外道?就因为他保了群温家余脉?这就兴风作浪野心勃勃?你为何不怪温若寒他们野心滔天?莲花坞到底是被谁所灭?你知道岐山温氏剩下的都是些什么人吗!?”都是些一世行医救人,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啊,他们仙门百家凭什么滥杀无辜!

           金凌的确有很多都不知道,没人告诉他,只听晓大概的一些事……思追的话音轰的在他脑海炸开,猝不及防,他踉跄着后退一步,嘴唇翕动几下,嗫嚅道:“我……不知道…”

         思追尽力压低欲破喉而出的怒吼道:  “你金凌什么都不知道一问三不知,就在此处对我大放阙词侮辱前辈!你好生不错啊!一切明明难以断言!含光君说过,未知全貌,不予置评,这个道理你不懂我懂!不过这也难怨你,谁叫你那个舅舅,从来不和你细说这些,害得你不论是非的责怪别人?真是别有用心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 景仪讶异思追会为了魏婴与金凌如此大动干戈,他拉住思追的衣袖拽了拽道:“思追,别生气了,待会含光君下楼瞧见,这事儿就没完了。金凌,你也收敛点,大家好好吃个饭,吵什么吵?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是啊,吵什么,菜都要凉了!”一名性格开朗的门生率先出言稳定众人的情绪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嗯。”思追点头,探掌理了理衣摆端正入座,却再也不给金凌一个正眼,只怪余气暂时难消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金凌彻底没声了,他瘫坐回木椅上,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……周围的子弟们听到这席话,纷纷对魏无羡当年那些流传的事迹产生改观,思追说的确实有理,大家都是听别人道来的是非,谁又清楚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呢?

      在客栈外闻得一切的魏婴顿时惊诧了,他的鼻子隐隐发酸。思追所说的每一句话,无一不是在捍卫他的名誉,包括温宁。先前,思追对他的种种热情,他都理解为思追只是与自己相处的来,可现下再看,绝不如此简单。温宁亦是非常感动,没想到阿愿会这么帮他们说话,每当他回忆起曾经那痛心疾首的往事,一去不返的姐姐还有逝去的叔伯他们,温宁就苦不堪言。就在两人都伤感之时,醉酒的含光君带着满怀醋意出现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景仪正惊魂未定,就被拿抹额绑住魏婴的含光君吓得都叼不住嘴里的鸡翅,食物掉入碗中,酱汁溅脏他的胸口。

         蓝思追不禁出言提醒:“含光君,你的抹额……”这大庭广众之下,有钱哥哥岂不是要暴露了!

         “啊……含光君这是要给你们展示抹额的新用法,遇上奇怪的走尸,如果你想带回去检查,你就可以把抹额解下来绑住走尸带回去!”魏婴忙道,临场发挥编了个谎。

         蓝景仪嚷道: “那怎么行!?我们家的抹额是…唔!”思追未等他说完就用鸡翅塞住了他的嘴,他幽怨不解的盯视思追许久许久……思追最近越来越奇怪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含光君与众人打个照面,便扯着抹额拖拖拽拽的将魏婴拉回客房,徒留子弟们在桌前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   思追见状长叹一声,对还在用餐的景仪道:“景仪,你慢吃,我出去透透气。”语毕,思追走出了客栈,在这店家后院的树林里闲逛散心。

        温宁见阿愿来了,从树上跃下,追上思追,垂头凝眸看着玉雪可爱的少年道:“阿愿,方才…谢谢你…为我们说话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你都听到了?”思追歪头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嗯…话说…阿愿你为什么…会知道…这些?”温宁伸手将落在阿苑肩头的绿叶拂落。

         思追笑道:“我听很多人说的,听多了就知道了……”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哦……”温宁陪他在林子中漫无目的的散步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客栈内,方才的事并未完全过去,有些子弟仍谈论的津津有味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一名年长点儿的子弟浅呷口茶,与同桌的门生唠嗑: “蓝思追说的有道理啊,我听说当时金子勋在金小公子满月酒那日劫杀魏无羡,就因为他身上的千疮百孔咒,可是魏无羡说他并没有下咒,身上也没有那咒术的反噬,金子勋直到死都没能查清到底是谁下的咒,他一股脑儿怪了魏无羡确实不对,再说了,什么事偏偏要在金小公子满月酒那天唱这么一出,当真不知分寸不识大体!”

        金凌耳力不差,他本已心乱如麻,再听别人这么一说,更难受了,他站起道:“你们够了没啊!我都没吵了!”那些弟子们立刻闭口不谈,金凌这才踹开椅子冲了出去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蓝思追!你在哪儿!?”金凌在客栈周围四处寻找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在林中的思追听见,他侧首对温宁说:“宁前辈,金凌来了,你先藏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温宁回答,当即隐匿了身形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思追疾步走出树林道:“金凌,我在这儿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金凌循声而来,行至思追眼前。他无所适从极了,尴尬的抬腕搔了搔后脑勺,吞了好几口津液,眼睛到处乱瞟就是不敢看思追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思追等了很久不见他说话,问道:“你有什么事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金凌扭扭捏捏了一阵,终是下定决心,放下了平日傲娇的做派,回答:“思追,对不起,刚才…我太冲动了。”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思追轻笑了声,道:“无事,你不必和我说这些。夜深了,快回去休息吧。”他自顾自的从金凌面前离开,无需多说,原不原谅都不重要,他们俩之间的纠葛早已道不清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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